父親參與侵華的往事一直是村上春樹的“心病”,,5月10日,,他在《文藝春秋》一篇名為《棄貓,提起父親時我要講述的往事》的“特別投稿”中,,向公眾首次曝光了家族的這段塵封往事,。
村上春樹的父親千秋,從1938年起一共三次應征入伍,,軍銜為特務二等兵,,主要負責補給和警備任務,深度參與了侵華戰(zhàn)爭,。戰(zhàn)敗歸國后,,千秋保有每早念經(jīng)的習慣,少年春樹問他為誰念經(jīng),,他說為那些在二戰(zhàn)中死去的人們,,為那些陣亡的戰(zhàn)友和曾是敵人的中國人。
千秋給春樹說過一個殺害中國戰(zhàn)俘的事,,說那位中國士兵“即使知道自己即將被殺,,也不鬧也不怕,只是一直閉著眼,,靜靜坐在那里,,然后被處決了”,千秋是以敬佩的語氣說的,,而這段故事也成了春樹的童年重擔,。
用軍刀砍頭的殘忍畫面折磨著童年的他,村上春樹說他如同親身經(jīng)歷一般,,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,,“長期壓在父親心頭的重擔,作為兒子的我部分地繼承了,。”
在文章的末尾,,村上春樹寫道:我們只是落向廣袤大地的眾多雨滴中那無名的一滴,。即使是一滴雨水也有歷史,,也有繼承那段歷史的責任。
大眾眼中,,村上春樹是那個筆法清新,、充滿小資情調(diào)的作家,但真正熟悉其作品的讀者會知道,,這并不是他第一次筆下涉及侵華歷史,。
在《奇鳥行狀錄》中,村上春樹就直接借小說中人物之口明確說道:“在海拉爾秘密要塞設計和修建過程中,,為了殺人滅口,,我們不知殺了多少中國人!”《且聽風吟》里,,他寫一個叔父“死于上海郊區(qū)——戰(zhàn)敗第三天踩響了自己埋下的地雷”,。在《尋羊冒險記》里,他寫了一個在背后操縱日本的,、被邪惡之羊附體的前戰(zhàn)犯,。《海邊的卡夫卡》里,,中田在戰(zhàn)爭時丟失了一半靈魂,。
在《邊境近境》與《刺殺騎士團長》中,春樹更是直接寫了“南京大屠殺”,。由于父親的過往,村上春樹多年調(diào)查侵華戰(zhàn)爭史,,比普通日本人對此有更深刻的認識,。
在“恥感”上,村上春樹是個典型的日本人,,因為父親侵略中國的往事,,村上說自己至今不吃中國菜。在他途經(jīng)中國去諾門坎戰(zhàn)場的火車中,,他只吃自己帶的罐頭食品,。他與妻子拒絕生育后代,也是因為他不確定是否應該將這種侵略者的基因傳給下一代,,讓孩子重復自己的痛苦,。
春樹與父親有著長達二十多年的隔閡,直到父親臨終前才見面和解,。他對父親的心結(jié)也體現(xiàn)在作品中——父親出場不多,,且往往是負面角色?!?Q84》中深繪里的父親是邪教領(lǐng)袖,,《海邊的卡夫卡》中的主角更觸及弒父,。
大眾認識的那個“聽聽音樂,跑跑步,,談談情,,思考下人生”的村上春樹早已改變,他不偏右也不偏左,,他相信自己的調(diào)查與思考,,他是徹頭徹尾的反戰(zhàn)主義者?;蛟S,,應該說這才是村上春樹的真面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