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媽咪呀,！火車開到米蘭中央車站時已經(jīng)晚上8點多了,，我們無心欣賞這座歐洲最大的火車站,，急火火地想找到一個工作人員,。
按照原定行程,，我們從日內(nèi)瓦乘坐的火車應該在下午5點37分到達米蘭，一小時后在此換乘去往佛羅倫薩的火車,。
沒有料到的是火車在瑞士境內(nèi)從快車變成了慢車,，最后竟然在一個叫作Brig的小站吱吱呦呦地停了下來，車廂里英式美式英語此起彼伏,，大多是通知自己預定的酒店將要延遲入住,。車里廣播通知我們在此下車，換上一輛臨時調(diào)度來的列車——后來才知道這個接駁車只負責把我們送出瑞士,，過境之后,，我們又換了一輛車才到米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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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播只說意大利語,，我們根據(jù)人群的騷動判斷情勢,，看到大家都站起來拿行李也趕緊跟隨下車換車。終于在“接駁車”上落座,，一位意大利大媽竟然比我們這些歪果仁更暈,，這時候方才搞清狀況，一邊給家人撥電話,，一邊撫掌大笑大叫,，“媽媽咪呀，媽媽咪呀,！”
我問旁邊的年輕女子,，她以前是否遇到過這樣的情況，她說不常遇到,，“這是第二次,。”
坐火車穿行法瑞意是我的主意,，在法國念書的外甥女阿沐為此承擔了巨大的心理壓力,，她一路陪同，并且負責全程的出行和住宿的預定,。她開始最擔心鐵路工人在夏天罷工,，幸運的是，出發(fā)前,，鐵路工人已經(jīng)罷工兩輪,，帶著斗爭勝利的喜悅恢復了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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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途中瑞士山地的風景 ? ? 圖/徐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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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甥女從上車就趴在餐桌上補覺，十歲的女兒埋頭玩iPad,，只有我睜著眼睛一路看風景,。瑞士到意大利這一路風光甚好，火車在山水間穿行,，山都不高,、霧氣卻濃，云壓得低低的,，觸手可及,。我叫孩子抬眼看一下窗外，她敷衍地瞟了一眼說,，“媽媽,，你好好欣賞吧！”快到意大利時,，山上開始被梯田覆蓋,，可以看見田間的噴灌設(shè)施在自動噴水澆灌作物，意大利多山,、氣候干燥,，并不適合農(nóng)業(yè)種植，但這樣的精耕細作卻使得他們的農(nóng)業(yè)產(chǎn)量躋身歐盟前三,。?
行至Domodossola,，我們被告知需要再次下車，換乘意大利鐵路的列車前往米蘭,。得知下一趟車要一小時后才能到,，站臺上一片“媽媽咪呀！”一位衣著講究的非洲裔大哥氣憤地扯下領(lǐng)帶,，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告訴我們他要索賠,。后來我們坐在同一節(jié)車廂，他跟兩個非裔老鄉(xiāng)聊得十分投機,，也成功帶動這個車廂的人都放聲暢談,。外甥女再也睡不成了，我倆相視而笑——我們從巴黎到日內(nèi)瓦也是坐的火車,，三小時車程,，列車上寂靜無聲，乘客各自看書,，或是戴著耳機看電子產(chǎn)品,。同伴講話，也都是悄聲而言,，絕不讓第三個人聽到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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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奈關(guān)于火車站的畫作 ? ? 圖/徐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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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靜是好的,，此刻，熱鬧也是好的,。這聲響遮蓋了我心里的慌張,，我看了一眼腕表,，那趟開往佛羅倫薩的車再過半小時就要出發(fā)了,，今晚，我們要住哪里呢,？
Domodossola是從瑞士進入意大利的第一個大站,，跟一路上我們所去到的火車站一樣，歐洲的火車站沒有“候車大廳”,，很像我們?nèi)€城市的小火車站,，小小的大廳里一側(cè)賣票、一側(cè)簡單放幾個座椅,，大門一開就看到鐵軌,。
哪怕是國際列車，也絕對沒有國內(nèi)火車站復雜的安檢流程,，歐洲人把進站檢票的環(huán)節(jié)都省略了,，真的是拎包上車、隨到隨走,。仿佛是對申根簽證那一大摞材料的補償,，從巴黎入關(guān)之后，我們的護照就再也沒有拿出來了,。我告訴外甥女,，這正是我喜歡歐洲火車旅行的原因，每次穿越國境,，這種簡便輕快都加添了一份自由感,。
自1840年第一列火車在軌道上噴出濃濃蒸汽、轟然開啟人類新的出行時代后,，火車和火車站就成為自由的一個符號,。1868年，浪漫派作家泰奧菲爾·戈蒂耶寫道,，火車站很快就成了“人類新的布道堂,，所有道路會合的中心”。在那個時代,，火車和它所掀動的變革成為了劇作家,、畫家、作曲家的時代議題,，?？送袪枴ぐ剡|茲譜寫了《鐵路贊歌》,，特納創(chuàng)作了著名的《雨，蒸汽和速度——西部大鐵路》,。就連莫奈也于1877年舉家遷往巴黎,，在新落成的圣拉扎爾車站附近租了一間工作室，將這座“時代地標”作為自己的創(chuàng)作主題,，畫出12幅不同尺寸,、不同視角的作品。作家左拉高度評價莫奈這組畫作“展現(xiàn)了火車站的壯麗輝煌”,，“我們的藝術(shù)家應該發(fā)現(xiàn)火車站的詩意,，就像他們的父輩發(fā)現(xiàn)森林與河流的詩意一樣?！?/p>
自助售票機上跳出的價格打破了我對火車站詩意的浮想,，天色漸暗，帶著兩個女孩兒,，我也不愿冒險趕夜車,，“今晚就住米蘭吧！明天再去佛羅倫薩,?！?/p>
我們在車站附近住下，酒店門口竟然有一家蘭州牛肉面,，打開菜單驚喜連連,。孩子們還喝到了珍珠奶茶，樂得眉開眼笑,。我望著自己面前一碗毛細,、一杯卡布，滿心感恩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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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ps
1.火車票盡早預定,，可以獲得更高折扣。
2.火車旅行適用于中短距離,，較長旅程要做好突發(fā)狀況的預備,，安全起見，不要趕夜路,。
3.火車進站不查票,，車上會查票，歐洲一般是電子票,，掃二維碼檢票,。
4.行李最好放在目力所及的范圍內(nèi)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