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白夜追兇》 中一人分飾兩角,，43歲的演員潘粵明在性格迥異的雙胞胎兄弟間無縫切換,，出道近二十年，這次他憑借演技收獲了全網(wǎng)贊譽，完成了從偶像派向?qū)嵙ε傻霓D(zhuǎn)身。經(jīng)歷過輝煌與低谷,，消沉與奮起，潘粵明在競爭殘酷的演藝圈摸到了一條埋頭耕耘的路,。當掌聲響起,，他依然能夠不忘初心，平靜謙和,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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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白夜追兇》第一集27分鐘前后,，關(guān)宏宇咬著毛巾站在昏暗的浴室里，他盯著鏡子里自己的臉,，舉起刀，緩慢,、顫抖地割下去,，血順著臉頰淌下來，濺滿水池,。刀掉在地上,，他從鏡子里看見和哥哥關(guān)宏峰那張一模一樣的臉，閉上眼,，哭了,。

至此，一人分飾兩角,、雙胞胎兄弟共用身份的線索揭開,，網(wǎng)友的彈幕炸了，“演技炸裂”“飆戲模式”“這劇追了?！?/p>

演員潘粵明的這段表演是導演王偉沒有想到的,。劇本里沒有掉眼淚這個細節(jié)，“沒有練習,，沒有預(yù)演,，拍的時候他直接就哭了”，屈辱,、無奈,、掙扎、希望,，所有情緒都藏在了那行眼淚里,，拍攝時王偉在監(jiān)視器后方感嘆，“噢,！演得太好了,。”

《白夜追兇》播出后,，好友,、媒體人張紹剛給潘粵明發(fā)了一條信息：終于到了你的今天。截至11月13日,，《白夜追兇》豆瓣評分為9.0,，優(yōu)酷平臺總播放量超過40億。潘粵明每天的時間被采訪,、節(jié)目,、活動以小時為單位精確瓜分。

“我一直認為他是好演員,，只不過運氣不是特別好,，所以需要有時機來證明?！睆埥B剛說,。

離婚風波后，潘粵明淡出公眾視野五年,，被賦予了色彩各異的標簽和解讀,，使得他這次的成功貌似一個臥薪嘗膽式的悲情敘事。而在他本人,，故事的版本要平和很多,。

“我一直在默默工作啊，”潘粵明說,，“好多演員都一樣,，默默干久了也無聲無息的,。”

11月3日采訪這天,，他早上10點按時出現(xiàn),，羽絨坎肩、牛仔上衣,、運動鞋,，棒球帽下的臉上沒有任何修飾。爆紅畢竟打破了他的生活習慣和工作節(jié)奏,，他在攝影棚的化妝間坐下,，工作人員報上了當天的安排：一場拍攝、三個采訪外加一場慶功宴,。類似密度的日程表一直排到22號,。“真想把自己關(guān)在家里畫一個禮拜的畫啊,?！迸嘶浢鳌昂呛恰毙Γ犉饋碚嬲\憨厚,。

他不會真的那么做,。他珍惜《白夜追兇》帶來的贊譽，愿意為此多做宣傳,，“《白夜》算我的一個轉(zhuǎn)折點,，大家會信任我的業(yè)務(wù)，后面合作好團隊,、好導演的機會就多了,。”

在朋友眼中,，事業(yè)拐點的出現(xiàn)并沒有改變潘粵明個人的狀態(tài),。張紹剛和潘粵明在去年的一檔綜藝節(jié)目中相識，當時《白夜追兇》還沒開拍,，潘此前參演的一部電視劇未能播出,，一部電影票房慘淡。張紹剛說,，“不可能有藝人在自己遇到演藝生涯瓶頸的時候不著急,，而粵明沒有把這種著急掛在臉上,，當時你在他身上看不到被壓抑的樣子,，現(xiàn)在他更沒有窮人乍富那種讓人嫌棄的嘴臉，他的表情里永遠就是平靜,?！?

“我就是一個演員,，很幸運演了一部被大家關(guān)注的劇，別的也沒什么了,?！迸嘶浢髡f。43歲,，經(jīng)歷了少年成名,、家庭變故、事業(yè)瓶頸之后,，他不再擰巴,、較真、賣力地剖白,，而代之以柔和的外殼,，用他的話說，這種成熟是成長中不得不做的“妥協(xié)”,。

白夜追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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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聽到《白夜追兇》的故事大綱,，潘粵明就心動了。他將在劇中同時扮演老到穩(wěn)重的哥哥和活潑精怪的弟弟,，弟弟被污蔑為一樁滅門慘案的通緝犯,，兄弟倆共用哥哥的警察身份追查真兇。自己和自己飆戲的設(shè)定激發(fā)了他的表演沖動,，“不同的藝術(shù)形式我都想嘗試,。”

具體的人物形象和呈現(xiàn)方式是潘粵明和王偉在拍攝過程中一個細節(jié)一個細節(jié)摸索出來的,。剛開機那兩周,，劇組集中拍攝兄弟倆在家的戲，演員只有潘粵明一個,，王偉記得“每場戲之前我們都會聊兩三個小時,，關(guān)于這場戲怎么演、兄弟倆的區(qū)分,、之后延伸到的其他戲都會聊到,。”

潘粵明習慣“丑話先說在前頭”,，他會把對劇本的疑問和建議在拍攝前都告訴導演,。“這就是負責任的演員,，他對故事,、對人物是有思考的?！蓖鮽フf,。按照潘粵明的建議,，劇中略帶痞氣的弟弟關(guān)宏宇擁有了“扭脖子”的標志性動作。

兄弟倆“無縫切換”的演技收獲了觀眾的追捧,，當被追問表演細節(jié)時,，他給出了簡潔實用的答案，“哥哥就是老生,，弟弟就是小生或者武生,，這樣區(qū)分開來，演起來就不會難受了,?！?/p>

這種職業(yè)化背后是潘粵明對演員的基本認知，“演員就是生旦凈末丑都得能來,，不管好人壞人男人女人老人少年,，這是老師教育的。原來有個導演和我說,，演員就應(yīng)該是橡皮泥,，怎么捏怎么有，這個最重要,?！?/p>

去年，他在《跨界歌王》的舞臺上八次上臺唱了八首屬性全都不一樣的歌,，“我就是要求自己不能每次都一樣,，如果我八首都是搖滾，人家只能看到一個粗糙的漢子,，沒有意義,，要讓人看到你的多面性，演員就得是這樣,?！?/p>

潘粵明對表演“強迫癥”式的追求得到了同行的認可?！栋滓棺穬础返谋O(jiān)制五百說,，“他能準確把握面部哪塊肌肉的抽動會帶給觀眾什么樣的感覺?！?/p>

前段時間,，潘粵明和張紹剛一起錄制《脫口秀大會》。好朋友見面,，張紹剛叫他一起晚飯,，他委婉拒絕了。之后張紹剛才知道,，當天是周三,，《白夜追兇》更新，潘粵明要第一時間去“盯這五集”,?！耙粋€演員對于自己的作品重視到這樣的程度，他就覺得這是這段時間他最重要的事情,，你不覺得這點特別特別難得嗎,？”張紹剛說。

《白夜追兇》32集,，潘粵明和網(wǎng)友一起開著彈幕從頭追到尾,。他想看到觀眾的意見和反饋，“我這個年紀已經(jīng)不干那種閉著眼睛一股腦的事了,，觀眾眼里不揉沙子,。”

網(wǎng)友們在評論里半開玩笑地調(diào)侃他“太胖了”,，這成了他對這部戲最大的遺憾,。別人開解他說這不屬于表演問題，潘粵明不同意,，“算,，聲臺形表，演員對形象的維護也是要素之一,?！?/p>

即使他對自己如此苛刻，卻很少聽到他主動渲染對這項藝術(shù)有多了不起的熱愛,?！拔矣X得演員挺虧的，我把自己的時間都放在別人的人生上了,。相反來說,，我接一個戲就要讓它像樣，因為我付出了自己的時間和人生,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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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上演員這條路多少帶點“冥冥之中”的意味。潘粵明出生在老北京的胡同里,，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普通職工,。父母希望他聽話、好好學習,，長大找個穩(wěn)當?shù)墓ぷ?。上到中學，面對越來越難的功課,，他在教室里坐不住了,，因為“拿著北京電視臺的介紹信可以不上課”,，他開始當小主持人。

“后來接觸到表演,，跑龍?zhí)?，又被副導演看中，開始有臺詞,?！蹦菚r他沒覺得自己適合演戲，鏡頭一來,，“面紅耳赤,，忘詞，下來就生悶氣,，逼自己下回不能這樣了,。”第一次跑龍?zhí)讙炅?0塊錢,，潘粵明現(xiàn)在還留著,，兩張10塊的，用群眾演員簽字領(lǐng)錢的單子夾著,，舍不得花,。“能掙錢是個多么光榮的事情啊,?！?/p>

父母不希望他走這條路，用不給生活費的方式嚇唬他,。青春期的叛逆加上剛剛撕開的新世界的一角,，都在引誘他不要放棄。他為堅持付出了代價,，高中畢業(yè)考中戲,、北影失敗，他成了待業(yè)青年,。

潘粵明用最低的價位去劇組找工作,，當不了演員就做場記?！按蠖焓謨龅酶u爪子似的,，拿粉筆寫場記板?！睌?shù)字時代之前,，沒有記憶卡，沒錢打印，所有的分鏡頭全是他抄給演員的,，全劇組只有他知道哪個鏡頭在哪盒帶子里,。“我干場記干對了,，以前看片子還是看故事,，干完場記再看全都是紋理?！?/p>

那段日子在旁人看來是年輕人迷茫困頓的低谷，潘粵明自己沒有覺得苦,?！澳憧偟脤W一個吧，要不干啥呢,?！彼?jīng)反叛的教育終究在他身上留下抹不掉的底色，“我一個北京孩子,，比較隨遇而安,，沒什么非要爭的，那會兒就想萬一表演不行,，我還有個吃飯的東西,。”

2000年,，潘粵明剛從北師大影視制作大專班畢業(yè),，經(jīng)常拍完上部沒下部。沒活干的時候,，他和朋友挨個掃劇組,，沒錢做簡歷，讓人看看自己,，留下BP機號,，需要演什么都來。那是段陽光燦爛的日子,，“沒事就和一塊兒長大的朋友在一起聊天,。做演員啊，見到誰了,？你們猜,。胡猜一通。其實就是跑了個龍?zhí)?，但是見著大演員真身了,。”?

他十幾歲開始聽搖滾，現(xiàn)在依然深愛,，經(jīng)常聽著聽著腦中就浮現(xiàn)出年輕時的畫面,。“一直把自己鎖在聽搖滾樂的年代不愿意走出來,，音樂很簡單很純粹,，我還是愿意很單純地處理事情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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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粵明不外向,。王偉說，“他也會開玩笑,，但永遠不會是屋里頭最愛說的那個,，就是安安靜靜地在那兒，看你們聊,，偷著笑,，然后再說兩句?！睆埥B剛給出了類似評價,，“你不說話他也不會主動搭茬，不是因為他驕傲,，而是害羞,。”

面對記者,，他愿意袒露的也僅僅是演戲的感悟,，心路歷程問多了，他會表現(xiàn)出戒備,，把身體陷進沙發(fā)里,，蜷起一條腿，手搭在膝蓋上,，回答簡短,，時不時瞄手機，仿佛隱秘領(lǐng)地面臨侵犯,。

豐富而封閉的內(nèi)心世界從小伴隨他,。童年，這個小世界是胡同里家家戶戶連通的房頂,，胡同在他眼里是一條經(jīng)絡(luò),，“就跟外星人看地球似的?！彼粋€人在房頂上走街串巷,，看別人家廚房里升起的炊煙，看工廠鍋爐呼呼地冒熱氣。

長大后,，無論是聽搖滾,，還是畫畫、寫字,，那個習慣獨處的小男孩從來沒有變過,。他喜歡抄《心經(jīng)》，可以畫畫到天亮,，有時候放空,，有時候思考。

《白夜追兇》之后的這一輪媒體采訪中,，與前妻董潔的那場婚姻變故是潘粵明的聊天禁區(qū),。“以后如果我出畫冊,，沒準會把我的每個轉(zhuǎn)折點寫進去,，但現(xiàn)在我不想聊,?！迸嘶浢髡f。

2013年,，在主持人何東的訪談節(jié)目中,，他講過離婚后的狀態(tài)，“我把自己關(guān)在家里大概很長一段時間,，你說我在想什么,，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，我只覺得那個空間很壓抑,，就這點感受,。你想透口氣，但又找不到出口,?！?/p>

節(jié)目之后，潘粵明與何東成為朋友,。在何東眼中,，潘粵明身上有一種“天生的質(zhì)樸”，“這種東西不會隨著環(huán)境的變化而變化,，包括他經(jīng)歷變故之后的悲傷都是很真實很質(zhì)樸的,。

潘粵明用工作強制自己重啟，遇上了五百導演的電影《脫軌時代》,，飾演一個因為出軌被妻子發(fā)現(xiàn)而離異的頹廢男中年,。五百記得，當時潘粵明還陷在事件當中，狀態(tài)不是很好,，也因此暗合了劇中角色的氣質(zhì),。開機第七天，潘粵明的戲還沒進入拍攝流程,，那天夜里兩點,，五百收工后敲潘粵明房門，他還沒睡,?！拔覀z一人喝了幾瓶啤酒，從頭聊這個角色,，他非常認真地跟我說叫我深挖他的這段經(jīng)歷,，給角色服務(wù)，還是以戲為主,，戲是最大的,。”五百說,。

最終他呈現(xiàn)出來的角色,，胡子拉碴、頭發(fā)貼在頭皮上,，衣著混亂,，眼神游離，他殘忍地掏出了當時的自己,。所以當潘粵明因為《白夜追兇》走紅,，五百一點都不驚奇，“這是順理成章的事,，就憑他對表演的這種投入和修為,。”

潘粵明曾說,，經(jīng)歷變故之后再演現(xiàn)實題材的片子,，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。張紹剛從2000年開始關(guān)注潘粵明的作品,，覺得潘粵明進步非常大,，“他理解了什么是人，理解了人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可能面對的多種可能性,。早年間能看到他在努力演好一個角色,，而今天他不是演好一個角色，他變成了那個角色,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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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變成角色之前,，潘粵明的起點已經(jīng)很高。25歲那年,，龍?zhí)讻]跑多久,，他就被導演路學長選中出演電影《非常夏日》，并獲得北京大學生電影節(jié)最佳新人獎,。第二部電影《藍色愛情》又提名金雞獎最佳男主角,。2006年，他主演的三部電視劇《京華煙云》《紅衣坊》《白蛇傳》在央視熱播,。

潘粵明記得,，當時的自己已經(jīng)有了表演的狀態(tài)，但是因為性格中的安逸和不爭,，他算不上一個積極的演員,。“好戲不會總等著你,，不懂得珍惜就失去了,。”所以現(xiàn)在的他比年輕的時候努力,，“不疼哪能知道以后要少疼啊,。”

努力的目的是“對角色負責”,，他對火不火沒有明確的概念,?！叭说陌l(fā)展就像心電圖,，有高有低，好就要居安思危,，不好的時候要想想怎么才能更好一點,，沒什么可膨脹的，膨脹就意味著打自己的臉,，人沒有長時間的高原,。”他曾錯過《奮斗》,，錯過《我的前半生》,，但換來了《白夜追兇》，這是他相信的因果,。

生于70年代的潘粵明,，價值觀略顯老派?！拔揖褪窃谔彀查T戴的紅領(lǐng)巾,，一早上起來背個水壺,，排隊走過去，敬少先隊禮,。尊師重教在我們這代人身上很扎實,，永遠都是用‘您’，見老師絕對要鞠躬?，F(xiàn)在小孩,，哪有什么服誰一說啊，全都擰巴了,，這樣不好,。”

采訪間隙,，十幾位工作人員聚成幾小撮分頭忙著,，潘粵明繞過人群，去收拾起工作餐后堆在桌上的垃圾,。王偉覺得這是潘粵明身上獨特的氣質(zhì),，“他家里的水管漏了，他爸媽也會叫他回去修,，他就親自回去,，都不打電話找工人?！?/p>

“做好人,，是我永遠不會改的堅持?！迸嘶浢髡f,，“我受的教育就是這個，絕不出圈兒,，再大的誘惑也不能觸犯自己的底線,。”

《白夜追兇》后,，潘粵明的微博活躍起來,，幾乎每條狀態(tài)都能收到幾萬個點贊，與幾個月前的三位數(shù)形成鮮明對比,。順著時間線往前翻,，早些年與孩子相關(guān)的內(nèi)容都保留著，他曾在采訪中說,，“至少讓孩子知道,，他是因為愛，才來到這個世界的,?！?/p>

人物周刊：用一個詞或一句話形容自己的現(xiàn)狀,。

正常，腦袋里蹦出來的第一個詞,。

人物周刊：對你父母和他們的成長年代,，你怎么看？你理解他們嗎,？

他們那個年代比較純粹,、通透。以前打個電話還得去居委會排隊,，現(xiàn)在是信息時代了,，都不一樣了。我能理解他們,，父母永遠是為孩子好,。

人物周刊：對你影響最大的一個人、一本書,，或者一部電影,。

對我影響最大的是我爸，他非常內(nèi)向,，騙個人耳根子都會紅的那種,。我在這種環(huán)境下長大，就是覺得要做好人,，絕不出圈兒,，再大的誘惑也不能觸犯自己的底線。

人物周刊：對自己的下一代,，你有什么期待,？

現(xiàn)在是一個機會的時代，對年輕人來說是無可限量的,，首先得努力,，才能抓住機會,。

人物周刊：對你所從事領(lǐng)域的前景怎么看,？

競爭很激烈，但前景很好,，中國電影不得了,。

人物周刊：責任、權(quán)利和個人自由,，你最看重哪個,？

自由。

人物周刊：你珍視自己的哪種品質(zhì),？最想改進的一個缺點是,？

我比較誠實,，缺點是太誠實了。

人物周刊：最不愿意把時間浪費在哪方面,？

解釋,。

人物周刊：為了創(chuàng)造和諧美好的世界，你期待自己充當怎樣的角色,？

正面角色,。

人物周刊：現(xiàn)在的你，還有哪些不安和擔憂,？

瘦不下來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