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電影《黃金時代》上映半年前，導(dǎo)演許鞍華和編劇兼監(jiān)制李檣就開始了“文火慢燉”的宣傳,。

2014年5月的一天上午,，在798的一家畫廊里，李檣坐在門廳角落的沙發(fā)上接受我們雜志的采訪,，許鞍華在里面的房間接受另一家媒體的專訪,。

許鞍華梳著蘑菇頭；斜襟藍(lán)花棉布長衫,，小翻領(lǐng)上鎖著一粒盤扣,；牛仔褲；米色高幫匡威鞋,。李檣額上留著短齊劉海,；黑開衫只系了上面兩顆扣子；藏青色麻布燈籠褲,；一雙彩色條紋布鞋,。

李檣點(diǎn)了一支細(xì)長的沙龍牌香煙,，辛涼的薄荷味彌散開來。一只肥花貓悄無聲息地躥上沙發(fā),，鼻頭上結(jié)著飯痂,，它舔了舔爪子洗了兩把臉，然后倚在沙發(fā)上曬起太陽來,。李檣微微向窗邊挪了挪,，用手撣了撣落在燈籠褲上的煙灰，輕聲回答著他對蕭紅以及那個時代青年知識分子的理解,。他微光浮面,，水晶框眼鏡恰到好處地卡在鼻梁上。

過了有一陣,，許鞍華帶著爽朗的笑聲從里面的房間出來,，坐在與李檣一墻之隔的沙發(fā)上，那只花貓伸了個懶腰從李檣身旁跳下,，豎著尾巴繞過門廊一架手搖老相機(jī)又躥上許鞍華的沙發(fā),。許鞍華一只手扶了下花邊眼鏡框，一只手撫摸著貓背,，用蹩腳的普通話闡釋她心中的蕭紅,。春日將逝,，疏疏落落的楊絮在窗外的陽光里浮蕩,，恍若飄零的游魂，它們最終在地面相聚,，彼此黏連,、相互糾纏。臨近中午,，采訪結(jié)束,，許鞍華抱起那只花貓摩挲著，樂得合不攏嘴,，李檣微笑著湊到近前,，欠著身、勾起食指輕輕搔了兩下貓肚皮,。這只叫虎妞的貓或許被太多的名人抱過,，半瞇著眼一副陶醉的神情。

我打算給他倆拍張合影,，許鞍華有些不舍地放下那只花貓,。他們跟著我走進(jìn)冷清的畫廊，坐在展廳中央的一張長凳上,，兩人突然變得拘謹(jǐn)起來,?！澳銈冞€是聊點(diǎn)什么吧，我抓拍,?！蔽叶酥鄼C(jī)對他們說。李檣說某品牌服裝出了新款,，許鞍華睜大眼睛說哪天有空帶她去看看,。他們近來好像迷上了中國傳統(tǒng)服飾。

我們來到陽光和煦的門外,，溫?zé)岬娘L(fēng)在空氣中涌動,，許鞍華肥大的藍(lán)花布衫像個撐開的斗篷，衣襟前的幾根貓毛隨風(fēng)而去,，她身后那棵攔腰截斷的老楊樹上竄出一枝嫩綠的新芽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