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片故事 | 琿春小城故事

稿源：南方人物周刊 | 作者：圖、文中國青年報趙迪日期： 2018-01-03

11月4日,，5處全新的地名碑出現(xiàn)在吉林省琿春市中俄邊境,，這標志著俄羅斯于1993年劃歸中國的4.7平方公里土地被正式命名接收。作為我國面向東北亞開放合作的“窗口”,，琿春這座中俄朝三國交界的邊境小城再一次引起公眾關注

11月7日下午,，雪花夾雜在勁風中，紛紛揚揚,，吉林省琿春市降下了入冬的第一場大雪,。

一家開業(yè)不久的韓式餐廳店名同時印有中、俄,、朝三國的文字,，趁著不忙,，在這里打工的29歲小伙兒楊海成抱著最新款的玫瑰金色蘋果手機刷著朋友圈。夜幕很快降下,，歐式街上酒吧霓虹燈閃爍,，俄羅斯風情的歌曲和朝韓歌曲交織在一起，不時有三五成群的人走過?，q春展現(xiàn)出一派混搭卻迷人的邊境小城風情,。

琿春市區(qū)不大，一般打車只需要5元左右,，印有三國文字的招牌隨處可見,，小到十多平方米的兩元店，大到全國連鎖的百貨商場,。三國的特色產品和食品也琳瑯滿目,，一些沒有讀過大學的店家甚至可以用簡單的俄語和朝語交流。

琿春市位于吉林省最東端,，隸屬于延邊朝鮮族自治州,，與俄羅斯、朝鮮山水相連,，與韓國,、日本隔海相望。這座城市是國內唯一地處中俄朝三國交界的邊境城市,，被稱為中國面向東北亞開放合作的“窗口”,。幾天前，這里因為一條有關“中俄邊境地名碑樹立儀式”的新聞,，再一次成為公眾關注的熱點,，那“4.7平方公里土地”也成了人們熱議的話題。

據琿春市旅游局統(tǒng)計,，今年的國慶黃金周期間,，擁有25萬人的琿春市全口徑接待國內外游客22.4萬人次。經琿春口岸赴俄羅斯的出入境游客突破9000多人次,，經圈河口岸出境赴朝鮮旅游的游客達7500多人,。

對于當?shù)厝藖碚f，去俄羅斯和朝鮮游玩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,。在客運站,，有專門直達國外的大巴，幾個小時車程就可以到達俄羅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,。不少人會選擇到那里去度周末,。如果去朝鮮，通過一系列手續(xù)后,，游客甚至還可以選擇自駕游,。

幾年前，楊海成曾經到俄羅斯的餐館做廚師,?！安恍枰獣碚Z，只要會炒菜就行了,?！敝胁驮诋?shù)靥貏e受歡迎，有不少中國人都生活在那里,。他身邊不少二十多歲的朋友,，沒有太多的牽掛,，都會選擇到俄羅斯和朝鮮打幾年工,，賺些錢,，等結婚生子后再回來生活,。

在琿春市防川村龍虎閣,，來自上海一家大型國企的朱旋律拿著手機和旁邊的中,、俄,、朝三國國旗自拍,，并通過手機社交軟件分享給朋友,。他的身后就是中,、朝、俄三國的交界地帶,。透過高倍望遠鏡,，俄羅斯的邊防哨所，朝鮮蹬著二八自行車,、身穿藍色中山裝的女人,，架立在圖們江上的俄朝鐵路大橋，都依稀呈現(xiàn)在眼前,。

朱旋律覺得龍虎閣上的這副望遠鏡更像是西洋鏡,，通過它，可以看到許多不一樣,、卻又真實的存在,。朝鮮這片土地雖然近在咫尺，卻又好像遠在天邊,。在塔上使用望遠鏡遠眺的每一秒鐘似乎都格外珍貴,。田間一個穿著碎花上衣、藍色布料棉褲的朝鮮婦人出現(xiàn)在望遠鏡里時,，朱旋律和朋友竟然興奮地叫了起來,，忙不迭地招呼一旁的人去看。而對于另一側的俄羅斯哈桑鎮(zhèn),，在他看來,，那里雖然遠不及圣彼得堡,、莫斯科那些大城市繁華，卻給人另外一種感受,。

在土字碑旁,，界碑和纏繞在周圍的鐵絲網讓人感到，界碑的兩面指向兩個不同的民族,、兩種不同的文化,，而觀者的內心也會有一種觸碰歷史的感覺，對身份和民族的意識會格外強烈,。

每天早晨,，都會有大巴車從俄羅斯開往琿春。那些俄羅斯人會奔向城市的不同方向,，商店,、火車站、中醫(yī)院,、風景區(qū),、酒吧……晚上，他們則會滿載而歸,。每逢年節(jié),，每天有上千名俄羅斯游客入境，在琿春旅游,，休閑購物,。

年過六旬的維克多，家本來在俄羅斯阿穆爾州共青城,。7年前來琿春旅行時,，他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座城市。他覺得這里安靜,，消費也并不高,，便買下了一套四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居住。當時買琿春這套房子花了他約11萬人民幣,，而如果在俄羅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,，同樣大小的卻要一百多萬元。在他看來,，他可以在這里生活得更好,。在這里定居后，維克多開始騎著摩托車在中國的各大城市游走,，這也成了他退休后的主要生活,。選擇和維克多一樣打算居住在琿春的俄羅斯人，有的經營酒吧,，有的在旅行社當導游,，有的到學校當老師,。

晚上，楊海成開始在后廚忙碌,，可手機訂閱號上發(fā)來的一則消息又讓他低下了頭：從琿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可能要建高速鐵路,。高鐵開通，兩地通行時間將大大縮短,，這又讓他不由得興奮起來。